在中古之前,侯爵的地位一般而言都是很高的,除非立下非常大的功劳或者和皇室关系紧密的人才可以被赐予侯爵之位,当然中古以后,侯爵制度遭到一些相似制度的影响而大打折扣。
但是在秦汉时期,侯爵的地位一直是被社会认为皇帝之下的尊贵存在,比如关内侯,那么它究竟在汉朝的爵制中占有何种重要身份,什么因素构成了如此重要尊贵的身份?
关内侯的存在要追溯到秦朝设立的二十等爵制度,其中在“候”上的只有彻侯和关内侯(彻侯由于后面为了避汉武帝刘彻的讳,之后改名为通侯,后来发展为列侯),从爵位制度上来看,关内侯的地位并不低,仅次于列侯。但实际上享受的食邑和相关的待遇两者相差甚远。
列侯大体上分为三种,第一等为县侯,第二等为乡侯,第三等为亭侯,三者的食邑并不相同,地方所辖地区多少户,就是食邑的最后标准,所辖的户数多,自然得到的食邑就多,所辖的户数少,得到的食邑也少。
所以根本的标准还是要看户数,因为有些乡的户数比一个县的户数还要多,不能看列侯的等级就随意划分其标准,列侯等级的作用也只是在于食邑和身份的尊卑上而已。
可以肯定的是列侯是有自己的食邑的(这样的食邑一般很大,少的几百户,多的可以到达几万户,汉初的军功地主的经济基础就是这么来的),并且这样的食邑一般都是不受中央政府的干涉的,可以自由支配农民。
这一点上与关内侯不同,关内侯的食邑虽然也是归自己所有,但是对于农民并不能任意支配,当地的农民大部分是受地方政府全面控制的,好比列侯拥有房屋的所有权,但关内侯只有房屋的收益权,两者是不一样的,但明显的是列侯下的食邑比关内侯的食邑要容易和自由得多。
不过后来随着七国之乱的爆发,中央逐渐对此进行强加干涉,让列侯长居京师,切断与地方的联系,只能拿到自己所属封地的税收(和王爵不一样,但武帝时期后面的王爵大多是以列侯的形式存在),但想要控制地方的什么,这基本是不可能了。
相比之下,关内侯的食邑很少,并且还要受地方政府税收的一些干涉,在很大程度上关内侯是没有食邑的,只是存在少数的关内侯有食邑(这里的食邑一般都是指“自由”的,不受控制的,像诸侯王一样,并非中央控制下的食邑)。
关内侯由于没自己的封地,一般都是居住在县里,归当地的县政府管辖,收的租税只能在官方的监督下,进行按户征收,当地的人民没有很好的方法进行很好的控制,毕竟有地方政府在。
但有封地的王爵一般来说都会自创税条,增加税收,但是关内侯受到地方政府的严格把控,所以没办法做出这样的行为,从经济基础上来讲,这一点就大大不如有封地的王爵了,以至于后来的政治地位,经济实力,社会上的影响力都没有很好的方法和王爵相比较。
总的情况就可以概括为“关内侯无土,寄食所在县,民租多少,各有户数为限。”但是存在着关内侯可以食邑的情况,但毕竟是少数,“赐右扶风周德,典属国苏武,廷尉宗正刘德,刘德,大鸿护韦贤,詹事宋畸,光禄大夫丙吉,京辅都尉赵广汉爵皆关内侯,德、武食邑。”可见汉宣帝在位期间封了八位关内侯,有两人是有自己的食邑的,但是并不占多数。
一般对于关内侯,政府那边都是直接说给多少黄金,多少丝绸,不会说把哪里的封地给你,在七国之乱后,中央认识到封国,封地的祸患,这样的可能就更少了。所以关内侯相较有食邑和封地的列候来说,相较于一些有较大封国的王爵来说,实际的实力并不算多,并且这不多的实力还受到中央政府的控制,无法像一些地方王爵可以肆意发展实力。
但从这方面来说,关内侯的实际权力是不够的,起码这样的被控制的实力,有点配不上二十等爵中,仅次于列侯地位的身份。光有个尊贵身份,但又是个“空架子”,这应该是政府想要看到的。
汉代除了继承秦代的二十等爵制外,还运用了王爵的体系,王爵的体系并没有在二十等爵之中,属于一个单独的体系,这个体系是高于二十等爵的任何一级,总的来说就是功臣是很大,但是永远大不过刘氏血脉的宗族。
这个体系下的王爵都是有封国和封地的,不像关内侯没有封地只有食邑。通常的划分,大体上分为三类,分为刘姓诸王和王子侯,恩泽侯,诸王不用多说,主要是王子侯和恩泽侯,其中恩泽侯的地位在这三者之中最低,与列侯是一个等级的,但是还是要比列侯尊贵。
《艺文类聚·封爵部》记载,“封诸侯者’取其土,宜以白茅,授之以所封方位之色,以立社于其国,故谓之受茅土,汉典唯王皇子封为王者得茅土,其他臣,以户赋租入为节,不受茅土,不立社。”。可见,诸侯和列侯的差别,不只是在食邑上,就连祭社这方面也是有足够的等级,列侯并不能立社。
汉文帝时曾宣布“高帝始平天下,建诸侯,为帝者祖,·诸侯王、列侯始受国者,亦皆为其国祖,子孙继承,世世不绝,天下之大义也。”,虽然听着好听,是建国的功臣,但是其实际的待遇上根本不如王爵。
这些王爵的组成通常都是刘氏宗室的贵族或者某些外戚(大多是依靠裙带关系,并且这样的外戚有权力,但没有滔天的权力)。之前刘邦在建国时,曾经宣布了当时军功在中等的人就可以封爵什么的,这样的人在当时看来并不是刘氏的贵族,而是军功地主,所以在汉初存在着很多势力强大的军功地主。
不过等到,汉朝统治的逐渐稳定,军功地主没有直接的军功来维持自己的地位,后来也就慢慢没落下去,与社会上统一承认的贵族宗室是不一样的,但是毋庸置疑曾经辉煌过。七国之乱以后,中央对于王爵和爵位的一些设置更加谨慎,一般都是打压为主,并不会实际提拔,所以侯爵位的人总的趋势是在七国之乱走下坡路的。
并不是所有的关内侯都有着国家的统一待遇,或者仅仅有着像血缘贵族那样,按照地位的尊卑来划定待遇,或许王爵体系是这样安排的,但是属于军功爵体系的关内侯就不一定了。
卫青就属于其中一个例子,“以兵至高阙,出河南地,道陇西,捕首虏数千,畜数十万,走白羊王,楼烦王。创办朔方郡。”为汉朝立下汗马功劳,之后武帝以三千八百户封卫青为长平侯。
元光六年,匈奴突然进攻汉朝的上谷郡,统治阶级猝不及防,在匈奴人报复和怒火中,皇帝任命卫青担任车骑将军,与骑将军公孙敖、轻车将军公孙贺和骁骑将军李广从上谷、代郡、云中和雁门围剿匈奴,并各自率领一万骑兵。
之后其他三路骑兵皆因为种种原因而受到巨大损失,只有卫青一路兵马成功突破匈奴的包围,为汉朝的其余兵马争取了突围时间,当然此举也捍卫了汉帝国的尊严,至少没有彻底失败。
此战之后,武帝封卫青为关内侯,可见关内侯的地位之重,毕竟卫青在早些年间,属于武帝的得力助手,封爵方面,只要不是对中央构成威胁的,武帝大多数都会给予身份上的修饰。所以说并不是关内侯的待遇或者地位就止步于条文上,由于属于军功爵制,故在立下多的汗马功劳之后,照样可以至高无上地位,如什么也不做,当然关内侯当得自然憋屈。
从上述卫青的事迹能够准确的看出,武帝在功臣这件事情上还是有所防范的,毕竟武帝在位期间,对于地方做大这个事情是严重忌讳的,自然不会允许自己身边的人犯自己的忌讳。
对于卫青的封赏也仅只是停留在军功爵制的体系之上,并没有进入王爵体系,因为卫青有足够的军事才能,并且是军队中的向心力,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在那个位置上的。关内侯的地位也由此确定,即使身份尊贵,但势力的范围却是在国家可控制的范围内。
侯爵的地位固然尊贵,但是其基本的特点还是政府和个人,政府对于政策的发布一向占有主动权,个人只有凭借自己的价值去分取其中的主动权,当然,汉朝是需要这样身份尊贵但又实力有限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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